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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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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了

“有時候思維比答案更重要,新的發現就藏在思考的細枝末節裏,你不必糾結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很多問題都是未解之謎。”

聽傅哲說完,陳理似是而非地點頭,真理之下那麽多的臣服者,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真理的眷顧,他無疑是不幸者之一。

“以後有問題的話,還是可以來找我討論,”傅哲停頓思考片刻,“雖然我不能解答你所有的疑惑,但是我叔叔就在A大教物理,我可以找他幫忙,他是高中生全國物理競賽的評委老師之一。”

陳理眨了眨眼睛,感嘆道:“好厲害。”

傅哲笑著嗯了一聲,“我以後會在他手下學習,到時候你也可以來A大找我。”

見陳理沒回答,他餘光瞄了一眼身側的陳理,又補充說:“A大的物理系很厲害,國內半壁江山的物理學家都是從這裏誕生的。”

陳理想了又想,還是沒明白傅哲為什麽要強調這個,只好說:“恭喜你,去了A大學習,你以後一定會很厲害的。”

傅哲怔了怔,啞然失笑,說謝謝你的祝賀。

這條街道沒什麽人來往,兩人肩膀之間隔了一段距離一同往前走,陳理正想告別說自己要回家,身後忽然響起刺耳的喇叭聲。

二人循聲望去,車燈亮得有些離譜,陳理瞇起眼睛,看清車牌的一瞬間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他扭頭對傅哲說:“宋昭遠來接我,我回家了,拜拜。”

“他還來接你啊”傅哲語氣難掩驚訝。

陳理解釋道:“可能只是路過湊巧碰到我了,平時不接,我們還在冷戰。”

傅哲臉色難以形容,他不知道在這樣的光線下,宋昭遠的視力究竟是何等過人才能一眼認出街邊的陳理。

陳理原本還想解釋些什麽,但是他看到宋昭遠的車窗已經降下來,只好放棄,“拜拜。”

在宋昭遠耐心盡失之前,陳理小跑過去,氣喘籲籲的,“你怎麽在這裏啊?”

“你十天有八天在這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麽晚不回家,你想幹嘛?”

陳理抿唇說我已經給司機發過短信讓他來接我了,他說他很快就到了,說完便低頭又給司機發消息讓他不用來了。

宋昭遠看他自顧自地看手機,瞪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車道,“你剛剛和誰說話”

“傅哲啊,”陳理消息還沒發完,頭都沒擡地回答。

宋昭遠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眉心一跳,心裏生出微妙的抗拒,“……怎麽又是他,你就不能少跟他玩”

陳理這才聽出一絲不對勁,呆呆地問:“為什麽不能跟他玩”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宋昭遠覺得傅哲不是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純良的人,居心叵測,只有陳理毫無察覺。

陳理的遲鈍叫人郁悶,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算勸退陳理,“他不是要高三了嗎?哪有那麽多時間,你少打擾別人。”

即使宋昭遠認真看著前方的車道,沒有半分的餘光分過來,陳理還是轉頭看著宋昭遠認真解釋:“不是,他已經確定保送A大了,他現在有很多時間。”

宋昭遠忍了又忍,還竭力維持著平靜的語調,“我不喜歡他。”

身側的人啊了一聲,兩秒後才辯解:“可是他是我的朋友,你又不用和他……”

車子輕車熟路拐進家門口,宋昭遠咬著牙一腳踩死剎車,深吸了一口氣,“你搞清楚你是誰的omega!你就不能離他遠點嗎?!”

宋昭遠陡然升高的激烈語調讓空氣凝結了片刻,陳理察覺到宋昭遠朝自己看了過來,弱弱地回答“……其實我和他說話的時候離得很遠。”

雖然也還是在正常交談音量下助聽器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陳理,你故意的是不是!”

陳理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光線太暗了,陳理看不清他的臉,但還是憑借著記憶在腦海裏描摹出宋昭遠生氣時的神情,瑟縮著不說話,即使他完全不理解這件事情值得生氣的地方在哪裏。

“下車!”

陳理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去。

外面的空氣燥熱得點一把火就能燃燒起來,偏偏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冷若冰霜,一個面色陰沈,一個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家裏的大人目送兩個小輩上樓。

雲姨:“這,還沒和好呢?”

宋仁義:“大概是。”

雲姨:“這次時間有點久啊。”

宋仁義嘿嘿笑了兩聲,“隨他們去。”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韓栩發來短信詢問陳理這個學期是否還要補習,陳理對著信息思考了半個小時,說不用了,他覺得自己學其實也可以,外語並沒有他想象的難。

開學沒幾天,談可和趙凡稚就發現了不對勁。

體育課上,打完球的三個人聚在一塊兒。

談可咬了一塊餅幹,“我聽別人說的,馮巖好像是轉學了。”

“轉學?真的嗎?”陳理驚訝地問。

趙凡稚:“消息確切,有人舉報他霸淩同學,證據確鑿,他親口承認的。”

陳理問:“誰舉報的啊?”

趙凡稚瞇著眼睛看他,“你不知道?”

陳理搖頭:“我不知道啊。”

“不對啊,”談可沈思道,“他家怎麽可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多沒面子啊。”

育成中學是初高中一體,學生多半都是初中讀完直升高中,對彼此的家庭背景都有所了解,談可這才越發覺得匪夷所思。

只有陳理一頭霧水,他不在首都長大,根本不知道學校裏這種微妙的鬥爭也反應著學生背後勢力的某種交纏,一般情況下,大家不會輕易幹出什麽撕破臉皮的事情。

談可看著趙凡稚,狐疑道:“你知道是誰做的?”

趙凡稚微微一笑,即使心裏已經有答案,但還是說:“我當然不知道。”

陳理低著頭撕從地上撿起來的樹葉,談可突然用十分八卦的語氣問:“你和宋昭遠是不是吵架了?”

“啊,”陳理楞楞擡起頭來,“對。”

“嘖,”談可不滿地抱怨道:“我算是發現了,他總對你生氣,你怎麽跟個受氣包一樣,不帶反抗的?”

陳理解釋:“他就是單純愛生氣,沒對我怎麽樣。”

“是嗎?他平時看起來挺冷靜的啊,不像是愛生氣的人,你真沒受委屈?”

陳理果斷搖頭,“真的沒有。”

趙凡稚聽了嘴角一抽,這樣看來,誰是受氣包那可說不定,可算是有人能讓宋昭遠吃點苦頭了,她拍了拍陳理的肩膀,站起來,“你跟他挺般配。”

陳理聽了有些意外,還有點害羞,“謝謝。”

談可又說:“快下課了,走吧。”

陳理站起來:“我去還球拍,你們先走吧。”

“那我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操場上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陳理拿著球拍到了器材室門口,又被體育老師叫住,讓他幫忙整理一下球拍,陳理答應了。

反正還有一會兒才下課。

他蹲在地上,把壞的球拍挑出來放到一邊,又把好的球拍整整齊齊地挨著,非常簡單不動腦的操作,以至於他一邊分類一邊開始走神,完全沒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

“你在做什麽?”

突然聽到說話聲,陳理嚇得肩膀一抖,回頭一看,宋昭遠胳膊和腰側夾著個籃球,繃著臉站在身後看他。

陳理松了一口氣,“我在整理球拍。”

“誰讓你做的?”

“……老師拜托我幫忙整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理覺得宋昭遠的語氣有點緊張,問他的時候戒備心十足,聽到他的回答後臉色才舒緩下來。

他又轉過來,把整理好的球拍放回去。

宋昭遠走過來,把球丟進另一側的箱子,然後在他身後蹲下,撿起地上的羽毛球拍放進箱子裏。

放進去比整理起來畫的時間短得多,沒幾分鐘就放完了。

育成高中部的體育課時間長達兩節課,為了方便,往往都會被放置在一天中最後的課時,學生活動自由度高,很多人都會選擇在快下課時就回教室或者做別的事情。

此時操場上只有稀疏的幾個人影,除去偶爾起伏的蟬鳴,整個校園意外的很安靜,西斜的太陽已不再毒辣,夕陽柔和溫暖,雲被燒成爛漫紛雜的粉色,穿過門窗照在器材室不那麽平整的反光水泥地板,映出一片游動的燦爛。

兩個人挨得有些近,宋昭遠還沒有站起來,陳理能感受到宋昭遠身上的體溫有點高,很淺很淡的信息素氣味在他鼻尖浮動。

宋昭遠雖然發情期不太穩定,但在日常生活中信息素控制得相當好,這可能是某種天賦,陳理偏題有感而發。

陳理拍了拍手,想和冷戰中還是願意幫自己忙的宋昭遠表達感謝,他微微扭過頭,唇上突兀地擦過一絲溫熱柔軟的觸感。

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陳理便看到宋昭遠睫毛一抖,瞳孔放大眼神凝滯住,整個人受到很大驚嚇的模樣,連呼吸都微不可察,下一秒他就看到宋昭遠的臉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像天邊的雲一樣燒了起來,難以置信垂眸地回望著陳理。

啊,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到了宋昭遠的臉,陳理看著宋昭遠反應極大的樣子,一時間不知所措,嘴巴張了又張,不知道要先說謝謝還是對不起,整個人跌坐在器材室的地板上。

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前的宋昭遠便猛地站起來,朝著門外走過去。陳理也懵了,楞楞地看著走遠宋昭遠的背影,大腦成了一坨漿糊停止轉動,目光出神一般隨著宋昭遠飄走。

育成中學初中部和高中部共用一個器材室,所以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周邊,這個器材室的面積有些超出水準的大方。

過了五六秒,宋昭遠才走到了門邊,就在陳理以為宋昭遠要走出去時,器材室的門砰地一下被反手關上。

等陳理再回過神時,宋昭遠已經到了他跟前半蹲著,宋昭遠伸手捧著他半邊臉,臉上瞬間傳來灼熱得難以接受的溫度,宋昭遠的臉如電影慢鏡頭一樣在他眼中逐幀放大,疏朗纖長的睫毛和挺直精致的鼻骨倒影進眼底,視線一瞬間由清晰切換到模糊不清,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聞到了十分清晰的信息素氣味,已經遠遠超出日常生活信息素濃度的安全範圍。

嘴唇上傳來了一陣柔軟的濕熱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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